男人的浪漫_一日北橫(上)

"我們都過著一樣辛苦的人生"

很抱歉開頭令人無力，但是意思並非如此容我後述。去年感恩吳董給的機會過了一段充實工作的日子，到了前不久這個狀態差不多要告一段落，埋在心裡的理解好像受到穿透土壤的紫外線照射一般就要萌芽，”是該走向下一步了”，祂說。
“那是什麼地方呢?”我說，”不清楚，沒有人去過的地方自然也沒有人回來過”，祂說。





二月二十中午接到業主來電，需考慮一週；當天晚上無意間進入”班傑明的奇幻旅程”，沉浸在片中的音樂，腦子裡面慢慢出現一個圓，一個進不去也走不出來的圓，一個微弱的訊息，然後慢慢膨脹成為一個衝動，”我好想現在去騎雙北”，祂說，”我也是”，我說。無止盡地搜尋著雙北底下的相關文章，可參考的內容相較3P或武嶺之下算十分稀少，”一般人大約十五小時正負兩小時可騎完…”，”他們都是武嶺三個多小時完騎的神人，今天的目標是雙北十小時…”。文字的內容清晰而帶著懸疑，這份懸疑不安的時間感慢慢延伸出一股浪漫情懷，一種屬於孤僻自我的浪漫，唯有這份堅決的孤僻才會帶我進入自我對話的領域。



週一，二十一日，前一天剛卸下兩塊石，兩個案子，不論是在現場或從電話中，取代了卸下後空白的念頭(或者卸下後的念頭本身)將我侵襲得十分疲倦無法出門，另方面，空氣之中有隻無名怪手正費力地將雲霧清理乾淨，營造舒適的天候，於是這個時候能做的只是”等”。
週二，帶著縈繞雙北意念的身體隻身前往世貿，奮力為這塊土地作些許紀錄，很奧妙，有半個我並未在這個會場裡，不知道那些紀錄照片有沒有露出這分破綻。
當晚我情緒並沒有特別起伏，像是船舶在平靜無浪的大海要出航一樣。將踏板換過，將輪胎充氣，如常巡視過小薔一遍，”真的要去嗎”，我說，祂沒有回答。將近午夜兩點就寢，天未明的四點起床，甚至是談論天明與否都不到的時間點，然而如果以一般人的速度來算，四點半出發，晚上七點半才能到家，重點在於必須在天黑以前進入坪林，否則要冒著沒有路燈的狀況夜騎北宜。

“真的要去嗎”，我說，祂仍舊無語。看著老婆安睡的臉，我問我自己，然後等待，等待說服自己，等待我用男人的浪漫說服自己，這個旅程我能得到什麼，我會明瞭什麼，或者我會失去什麼? 小薔受損的畫面只有一閃即過，不論會發生什麼都不是此時此地的我該捏造的，我只知道距離當下以來最近的一個念頭就是一日雙北，三天，才短短三天的日子就可以把這個念頭摧殘到近乎滅絕，然則不如此又能如何? 一定要出發，我想，不然我會喪失理解那個”念頭萌生的意義”的機會，更不用說這樣就不可能理解”完成雙北所帶來的意義”。

夜間，新北市區甚少車輛，灰色柏油路被路燈塗上一抹一抹橘，我從永和出發，途經中和、土城，然後來到三峽，黎明前的時分寒意最深，用輕齒比略高轉速暖身，時速二十到二十五左右，遇到紅燈多半不停，暖身要做得徹底。路寬車稀，然則白天絕對是別番光景，只能令自行車騎士搖頭。一小時後來到”台7乙”入口，由此去就像進入神隱少女中的異次元隧道般，進入神樣世界。



如今檢討起來，在這家萊爾富應該進行第一次補給，也就是吃早餐。
7乙連結三峽市區跟桃園復興鄉三民村，從地圖上看宛如捷徑一般，有一分輕快暢遊的心情，實則不然。從繁華世界一瞬進入山地僻壤，而且是穿著黑色大衣的山地僻壤，呼吸著絲絲寒意的空氣，小薔的把手上裝著一盞恆亮頭燈以及一盞閃爍警示燈，前方的路果然淒迷，偶見路旁十數公尺外的村燈似乎也不懷好意地說著”回去吧回去吧”的閒言閒語。
此外還帶著上下起伏，好像開學前一天才發現作業都沒做一般，該來的一次一起上，說是捷徑，真的，心情不需要多做準備，就算知道，又該準備什麼?





五十幾分鐘過去，令人欣喜黑暗終究是會褪去，想不到出門至今已花費近兩個小時才到北橫入口處。三民村，原住民泰雅族分布地，找了早餐店坐定，忽然感到頭部暈眩，血糖過低。七點左右正值上學時間，對面就是三民國小，店內小朋友嬉鬧，加上十四度的低溫，毫無味覺地趕緊吃掉一個總匯三明治尚無法治療我的頭暈，穿上風衣，整個人外觀是灰的，內心也一片灰。”還要前進嗎?”，到這邊已經騎了三十四公里，直接騎回家也等於騎了快七十公里，已經有點累了，又冷… “出太陽就好了吧!”祂說。出太陽，在太陽底下騎在群山懷抱裡，一定十分浪漫吧。
決定要繼續前行那就要做好補給作業。在seven搜尋半天，採購了三包IN，一個紅豆麵包，兩條snickers，以及一瓶運動飲料。Energy IN一包熱量180大卡，snickers一條熱量293大卡，紅豆麵包也有兩百多大卡，這些應該可以撐到明池了吧，據說那邊有東西可以吃? (事後發現並沒有)



約莫七點半，踏上雙北之北橫的路程。休息了足足一個小時補充熱量，重新出發。半小時後來到最終補給點角板山商圈萊爾富，這邊有一條叉路中正路進去就是復興鄉公所跟所謂的角板山形象商圈，不多停留，剛才已補給完成。





很快來到羅浮橋，但是有看頭的是旁邊的復興橋，吊橋形式在北橫出現不只一次，也是北橫公路難度所在，跟中橫不同，中橫難在開山鑿洞，也就是東段太魯閣國家公園一帶。


出發後一小時進行第一次補充體力，吃掉半個紅豆麵包立刻出發，長途旅程少量多餐是這次的策略，不吃太多以免影響騎乘，多次進食順便短暫休息。


再過半小時也就是九點來到榮華隧道，長度58公尺，小巧可人


比亞外部落，牆面畫著帝雉與藍腹鷴兩種保育類動物，也就是說這一區有這兩種國寶出沒。將小薔靠邊停好，走到幾步以外方便方便。


連續彎路九公里並不稀奇，之後常常看到連續彎路標誌，甚至出現連續彎路34公里，見怪不怪，整個北橫都是連續彎路。


這次異形的頭裡面不裝相機，改裝補給品。



十點剛過來到巴陵大橋。天氣正好，北橫氣勢磅礡，乾涸的溪谷佈滿碎石，巴陵大橋豪邁跨過大漢溪上游寬廣谷地，替這條橫貫公路做了最佳代言人。從三民出發至今過了兩個半小時，以陽金P字道來說早就過了1P，停下來做一次較長的休息，再傳一張圖片訊息告訴老婆人車均安。




意料外的補給點，買了大腸包小腸，香腸用的還是山豬肉，十足嚼勁，還點了竹筍湯。只吃完竹筍，其他外帶，因為距離前次補給太近。這次是吃氣氛的。






巴陵大橋旁邊的巴陵吊橋。分享一段維基百科描述北橫的內容:
“嚴啟昌勞苦功高，日後曾出任省公路局長及省交通處長等要職。在回憶建橋過程的艱辛時，他特別推崇當時工務所的工務員巫嶙，因為巴陵吊橋最複雜的變更設計工作，是由巫員一手完成的；巫嶙的學歷只有高工畢業，但他認為巫員對土木技術的精湛程度，遠超過高級工程師。而巴陵吊橋的承包商林枝木，更是一位橋樑界的奇人，雖然只讀到初中畢業，後來他在台灣所承建的吊橋總長度，據說有中山高速公路的一半長。”